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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□  神阿，開恩可憐我！　	１１∕００  □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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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　　　　讀經：
  　
	   『法利賽人站著，自言自語的禱告說，…。那稅吏遠遠的站著，連舉目望天也不敢，只捶
　　　　　　著胸說，神阿，開恩可憐我這個罪人。（路18:9-14）』
　
　　　　　　甲﹒引言—
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我不知道各位是如何看主日講臺的。我心中時常徘徊，不知如何進退。我不是牧師，
　　　　　　因此不能以牧者的心懷來牧養群羊。我不是先知，因此不敢以自己的話語來呼召、警戒百
　　　　　　姓。我只是一介書生，一個平信徒，那麼我為甚麼站在這裡發言？如果我只是一個講員，
　　　　　　是諸位邀請來的客人，如果我的職責僅僅是讀我的講章，讀完了就走，不把一點真情投入
　　　　　　其中，那這樣的講臺形同世俗的演講；儘管我口若懸河，舌燦蓮花，卻也只是鳴的鑼、響
　　　　　　的鈸，不能與人一點益處？這樣的信息，與噪音又有何異？若是我真把心力擺上，深深祈
　　　　　　求能蒙上帝的恩典，切切盼望這信息會被祝福，讓我披上被主使用的榮耀，能對弟兄姐妹
　　　　　　在奔走天路上有些微的鼓勵、造就、和幫助，我又感歎為甚麼這幾些年下來，許多人仍然
　　　　　　和從前一樣，對神照舊冷漠，對人照舊批鬥，對服事沒興趣，對福音無負擔，呼召沒有回
　　　　　　應，自我沒有改變？我心中真是有些困惑，是聽的人的態度錯了，帶著看熱鬧的心情來聽
　　　　　　我唱戲？還是我自己的角色扮演錯了，高估了自己的職分？
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在前思後慮的掙扎當中，今天的經文似乎讓我看見一點亮光。我們當中有誰能仗著自
　　　　　　己是義人，因此藐視別人？有誰敢自稱是作師傅的，只負教導之責，卻無受教之心？耶穌
　　　　　　的比喻讓我們看見我們有兩份面孔，在日常的生活中，我們就在法利賽人和稅吏這兩種身
　　　　　　份中換來換去。在週遭的事物上，我們的反應就在法利賽人和稅吏當中選一燈號亮起。其
　　　　　　實，在神面前，那法利賽人所積的一切功德，所行的一切美善，所有的一切知識，又算得
　　　　　　甚麼呢？詩人說，『耶和華阿，你已經鑒察我，認識我。我坐下，我起來，你都曉得。你
　　　　　　從遠處知道我的意念。我行路，我躺臥，你都細查，你也深知我一切所行的。耶和華阿，
　　　　　　我舌頭上的話，你沒有一句不知道的。你在我前後環繞我，按手在我身上。這樣的知識奇
　　　　　　妙，是我不能測的；至高，是我不能及的。（詩139:1-6 ）』既然我們的一切都如此展示
　　　　　　在神的面前，我們不可能隱瞞甚麼；既然我們是時常地如此赤裸在神的眼中，我們不可能
　　　　　　只是偶爾地走到神的殿裏去禱告。那麼我們當中無論是講的，是聽的，只有一個態度可存，
　　　　　　那就是我們戰戰兢兢地來到主前，呼求祂，『神阿，求你開恩可憐我這個罪人。』我們當
　　　　　　中無論是年長的，是年幼的，無論做什麼事，只有一個態度可存，那就是我們戰戰兢兢地
　　　　　　來到主前，呼求祂說，『神阿，求你開恩可憐我這個罪人。』

　　　　　　乙﹒掃羅的轉變—
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新舊約當中各有一個人物名字叫作《掃羅》，這兩個人物故事的開頭，就像他們的名
　　　　　　字一樣，有相當的類似性；但後來的發展，就像新約的掃羅改名叫保羅一樣，迥然不同。
　　　　　　我今天想從他們的名字再度來引證我們在神面前當有的態度。　　
　　　　　　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《掃羅》是一個通俗的希伯來文名字。這個名字的原義是《懇求、禱告、尋問》的意
　　　　　　思。這一個名字充滿屬靈的意義，我們也要看見新舊約的兩個掃羅，在他們一生的開頭，
　　　　　　怎樣分別的想要努力活出他們名字中所蘊含屬靈意義的傳統。
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新約的掃羅是法利賽人中的法利賽人，他格守律法，自稱說『就律法上的義說，我是
　　　　　　無可指摘的。（腓3:7 ）』本著這種傳統，和因之而來自以為義的心態，他為耶和華大發
　　　　　　熱心。我們似乎可以想像他在被主耶穌改變之先，那種見義勇為，赴湯蹈火的精神。他怎
　　　　　　樣『殘害教會，進入各人的家，拉著男女下在監裏。（徒8:3 ）』為的是要替天行道；他
　　　　　　『向主的門徒，口吐威嚇兇殺的話。（徒9:1 ）』為的是要斥責過錯；他甚至『去見大祭
　　　　　　司，求文書給大馬色的各會堂，若是找著信奉這道的人，無論男女，都准他捆綁帶到耶路
　　　　　　撒冷。（徒9:1-2 ）』為的是要劍及屨及地貫徹他的信仰。然而，這樣的熱忱、這樣的追
　　　　　　求，並不討神的喜悅。我們看見在往大馬色的路上，主耶穌沒有稱讚他，反倒從大光中責
　　　　　　備他，用這樣的一句話，『你為甚麼逼迫我？（徒9:4 ）』來總結他所謂的敬虔。
　　　　　　
　　　　　　	舊約的掃羅在為父親尋找幾頭丟失驢的路上遇見撒母耳，被告之他要成為以色列的第
　　　　　　一個君王。掃羅從卑微中忽然被高攀起來，他在極度的戰兢當中。問撒母耳說，『我不是
　　　　　　以色列支派中至小的便雅憫人麼？我家不是便雅憫支派中至小的家麼？你為何對我說這樣
　　　　　　的話呢？（撒上9:21）』本著這個地位，和因之而來謙遜的心態，掃羅最初的表現可圈可
　　　　　　點。當眾人用摯籤的方法【其實是神的安排，參箴16:33 】抽出掃羅為王的時候，他雖身
　　　　　　材高過眾人一頭，卻把自己『藏在器具』之中，不肯出來就任【撒上10:22 】。他登基以
　　　　　　後，有人挑戰說，『這人怎能救我們呢？』他們就藐視他，沒有送他禮物，掃羅卻不加理
　　　　　　會【撒上10:17 】。掃羅也沒有馬上籌組新政府，反到回到家中，等候神下一步的帶領。
　　　　　　【喔，請對比今天美國總統大選一團混亂爭鬥的光景！】。當亞捫王拿轄出來攻擊以色列
　　　　　　的鄰境基列雅比的時候，雅比人向以色列人求援，眾人被敵人的勢力嚇得放聲而哭，經上
　　　　　　卻記著，『掃羅正從田間趕牛回來。（撒上11:5）』喔，何等有趣的一幅圖畫，有一國之
　　　　　　君榮的掃羅卻仍在家裡田間幫家事趕牛；何等的平凡心。當他弄清狀況，登高一呼，準備
　　　　　　抗敵的時候，他不是喊眾人來跟隨他，而是喊，『出來跟隨掃羅和撒母耳』；他沒有忘記
　　　　　　對老先知撒母耳的尊重和倚靠。他帶領以色列人『出來如同一人』，把亞捫人殺得『沒有
　　　　　　二人同在一處的』；那樣的領導能力。百姓在佩服掃羅的得勝之餘，想起當日有人對掃羅
　　　　　　的羞辱，今天是報復的日子，掃羅卻反倒為這些人解套，免除了被殺的危機；何等的胸襟。
　　　　　　這些在在好像都指出掃羅是一個尋求神心意的好君王。
　　　　　　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這兩個掃羅好像他們的名字一樣，雖然用的方法不同，表現的方式也不同，但都在那
　　　　　　裡追求神。在這第一回合上，我們好像看見新約的掃羅就是那個在殿中自言自語禱告的法
　　　　　　利賽人，熱心的作為卻不為神所悅納；舊約的掃羅卻好像那個稅吏，在自卑自微當中，神
　　　　　　卻揀選了他。然而，我們知道過了沒多久，這兩個掃羅的行為又都改變了。
　　　　　　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我們先看舊約的掃羅，他被史學家稱為一個悲劇的英雄。他是英雄，因為他一生被託
　　　　　　付的使命就是爭戰，為以色列家向非利士人爭戰。他是一個悲劇的英雄，因為他爭戰卻沒
　　　　　　有刀和槍【參撒上13:22 】；因為他盡上了心力，卻始終不能得勝，最後仍戰死沙場。掃
　　　　　　羅四十歲登基，作王才兩年，就落在一個比悲劇還悲慘的光景裏。從撒母耳記上十三章開
　　　　　　始，一直到卅一章他伏刀自殺而死，記載著他一連串的失誤：在吉甲的擅自獻祭，撒母耳
　　　　　　說他，『你作了糊塗事了，沒有遵守耶和華你神所吩咐你的命令，…，現在你的王位必不
　　　　　　長久。耶和華已經尋著一個合祂心意的人，立他作百姓的君，…。（撒上13:13 ）』在密
　　　　　　抹的濫下命令，不準軍士進食，以至於饑不擇食，喫了帶血的肉，得罪了耶和華【參撒上
　　　　　　14:24-33】；又愛惜亞瑪利人的牛羊，並一切的美物，不肯滅絕，以至於撒母耳責備他說，
　　　　　　『耶和華喜悅燔祭和平安祭，豈如喜悅人聽從祂的話呢？聽命勝於獻祭，順從勝於公羊的
　　　　　　脂油。悖逆的罪與行邪術的罪相等。頑梗的罪與拜虛神和偶像的罪相同。你既厭棄耶和華
　　　　　　的命令，耶和華也厭棄你作王。（撒上15:23 ）』到他因忌妒與大衛為敵，到處追趕，無
　　　　　　所不用極心機，欲至之於死地，掃羅被自己的苦毒之心逼到了幾近瘋狂的程度。這一場悲
　　　　　　劇究竟是誰造成的呢？我們必須要問，當年追尋神心意的《掃羅》，是如何變成了不追尋
　　　　　　神心意的《不掃羅》？
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再看新約的掃羅，他和巴拿巴被安提阿差派，在第一次出外佈道的時候改名，從此在
　　　　　　新約中被稱為《保羅》【參徒13:9】。聖經並沒有解釋掃羅為甚麼要改名，很有可能保羅
　　　　　　早就是掃羅的羅馬名字，為方便旅行而用。有意思的是，這一個拉丁文名字《保羅》的原
　　　　　　義是《小》的意思。對照於保羅以後從所寫的書信中流露出來的有關他個人的描述，我們
　　　　　　可以看見這個從《掃羅》到《保羅》，愈《追求》愈《小》的改變，是真實的改變。他從
　　　　　　前自許說，『我在猶太教中，比我本國許多同歲的人更有長進，為我祖宗的遺傳更加熱心。
　　　　　　（加1:14）』如今他說，『在罪人中我是個罪魁。然而我蒙了憐憫，是因耶穌基督要在我
　　　　　　這罪魁身上，顯明祂一切的忍耐，給後來信祂得永生的人作榜樣。（提前1:15-16 ）』他
　　　　　　從前高舉自己的身世、傳統，而今『我先前以為與我有益的，我現在因耶穌基督都當作有
　　　　　　損的。不但如此，我也將萬事當作有損的，因我以認識我主耶穌基督為至寶。我為祂已經
　　　　　　丟棄萬事，看作糞土，為要得著基督。（腓3:7-8 ）』他寫給哥林多教會，說，『直到如
　　　　　　今，人還把我們看作世上的污穢，萬物中的渣滓。（林前4:13）』寫給加拉太的教會，說，
　　　　　　『從今以後，人都不要攪擾我，因為我身上帶著耶穌的印記。（加6:17）』寫給以弗所教
　　　　　　會，『我為主被囚的勸你們，既然蒙召，行事為人就當與蒙召的恩相稱。（弗4:1 ）』在
　　　　　　鎖鏈當中，寫給腓立比教會，講他的光景，『有的傳基督，是出於忌妒分爭；有的是出於
　　　　　　好意。這一等是出於愛心，知道我是為辯明福音設立的；那一等傳基督，是出於結黨，並
　　　　　　不誠實，意思是要增加我捆鎖的苦楚。這有何妨呢？或是假意，或是真心，無論怎樣，基
　　　　　　督究竟被傳開了。為此我就歡喜，並且還要歡喜。（腓1:15-17 ）』又勉勵他們說，『你
　　　　　　們當以基督耶穌的心為心。（腓2:5 ）』又寫給歌羅西教會，說，『你們若真與基督一同
　　　　　　復活，就當求在上面的事，那裡有基督坐在神的右邊。你們要思念上面的事，不要思念地
　　　　　　上的事。（西3:1-2 ）』他告訴帖撒羅尼迦教會，『我們作基督的使徒，雖然可以叫人尊
　　　　　　重，卻沒有向你們或向別人求榮耀。只在你們中間存心溫柔，如同母親乳養自己的孩子。
　　　　　　我們既是這樣愛你們，不但願意將神的福音給你們，連自己的性命也願意給你們，因為你
　　　　　　們是我所疼愛的。（帖前2:6-8 ）』保羅真是越活越《小》，昔日威嚇兇煞，把人掃入籮
　　　　　　筐的掃羅，如今成了乳養孩童，溫柔、願意捨命的母親。這個『祂必興旺，我必衰微』的
　　　　　　心志越來越強烈，他在地牢中寫給提摩太最後的一封信，說到，『我現在被澆奠，我離世
　　　　　　的時候到了。（For I am ready to be offered, and the time of my departure is at
　　　　　　hand. ）（提後4:8 ）』，沒有一絲的懼怕，像舊約的掃羅；卻把死當成最後一次的獻祭，
　　　　　　全然的獻上，多麼美麗的一幅圖畫！
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舊約的掃羅從一個謙卑無知的牧童轉為剛愎自用、自以為能作判斷的君王；新約的掃
　　　　　　羅從一個自以為義的法利賽人轉為自承罪魁、越發叫神在他身上顯大的使徒。好像耶穌在
　　　　　　路加福音的比喻，還有第二個回合，那就是有一天那個傲慢的法利賽人悔改了，成了知罪
　　　　　　的基督徒；那個原來憂傷痛悔、罪蒙赦免的稅吏反倒從恩典中墮落了。我們不得不從這故
　　　　　　事中學習重要的功課。求聖靈幫助我們。

　　　　　　丙﹒結語—
　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舊約的掃羅和新約的保羅有兩種不同的心來追求神；法利賽人和稅吏也有兩種不同的
　　　　　　心來禱告神。方式是相似，成效卻不同。英國的勞威廉（William Law, 1686-1761）廿五
　　　　　　歲時成為英國以馬內利學院的講師。後來因為不願意宣誓效忠英王喬治一世，從廿八歲時
　　　　　　起被禁止再站任何學校或教堂中的講台。於是他用餘生致力寫作，影響反倒更加深遠。在
　　　　　　《祈禱的靈，The Spirit of Prayer》這本書中，他似乎特別在為我們分析這兩種心態，
　　　　　　說，《因為你的心就是你的生命，所以只有真正在你心中工作的才能改變你的生命。假若
　　　　　　你的禱告只是根據別人的技巧學來的一套言語組合，這樣的禱告還不如戲劇中的台詞；口
　　　　　　中喃喃君王台詞的演員演成了君王，你喃喃自語的禱告卻不能把你變成一個好人。但出自
　　　　　　你心中對神的任何一個念頭，一句話，甚或一個瞻望，卻沒有不帶著果子的，沒有不對你
　　　　　　的靈魂有益的。這樣出自心中的禱告也是救你免被自己的心所騙的唯一途經。我們的心欺
　　　　　　騙了我們，因為我們任憑他們，也不管轄他們，接納了外面的規矩，生活、並禱告的樣式。
　　　　　　但出自你心中對神的意念或言語，使我們不再成為自己的陌生者。一旦我們使我們的心成
　　　　　　為我們的禱告本，我們不再為其他的祈求，只根據寫在這心版上的禱告，那麼罪的權勢，
　　　　　　試探者的能力，我們心中最深處的意念，我們全身心最脆弱的地方，都將如正午太陽般的
　　　　　　被顯露出來。》他接著說，《若你心中最誠懇和長久的願望，就是能夠有像祂那樣憐憫的
　　　　　　心腸，被充滿像祂那樣不疲憊的耐心，住在像祂那樣永不改變的柔和之中；若你渴慕能像
　　　　　　祂有全然普及的愛；若是你希望在能力之內向所有的被造之物傳播你所知道的好處；若是
　　　　　　你真愛，並且留意去作任何善良、公義、可愛的事情；你又以善良拒絕邪惡；那麼你可以
　　　　　　確知神的靈住在你心裡，並且正管理著你。》
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法利賽人自言自語的禱告，提交在神面前微薄的成績單，和稅吏因心中的愧疚，只敢
　　　　　　遠遠的站著，連舉目望天也不敢，只捶著胸，提交在神面前微薄的呼求，那一樣敲響了天
　　　　　　上宣告赦免的鐘聲？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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